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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少科:《道林格雷的画像》——灵魂与肉体的救赎
“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,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”
英国诗人、剧作家,唯美主义文学代表人物奥斯卡•王尔德在《道林格雷的画像》中用自己优美犀利的语言为人们讲述着一个浪漫又深邃悲情的故事。
在物欲横流的时代,是否还有人会去关注灵魂的纯洁;在巨大的诱惑面前,人们能否坚持道德的底线;在直面灵魂的堕落时,我们还会有勇气去寻求救赎吗?王尔德在《道林格雷的画像》中,用《浮士德》般的手法,描绘了人们在欲望面前将自己的灵魂出卖,又在道德与人性的驱使下进行灵魂的救赎,将欲望与忏悔淋漓尽致的展现给读者。
在《道林格雷的画像》中,主人公道林格雷是一位青春貌美但身陷不幸的少年,他貌美但不自知,被爱却不珍惜,那副巨大的画像正是一切悲剧的开端。“他倒退了几步,两颊泛起一阵愉快的红晕,眸子里透露喜悦之情,好像第一次才认识自己似的。”面对着自己美丽的画像,他许下了心愿:“要是永远年轻的是我,而变老的是画该多好!为了这个目的,为了这个目的我什么都愿意给!是的,我愿意献出世上的一切!我愿拿我的灵魂去交换!”这看似浮士德的契约,实际上更像是彼得潘的心愿,这不是成年人对衰老的惶恐,更像是孩童对要长大的恐惧。不幸的是,道林格雷的恐惧,遇到了亨利勋爵。亨利勋爵不犯罪,然而他很乐意引诱别人犯罪或死亡,“正如一切庸俗都是罪恶的一样,一切罪恶都是庸俗的。”他在追求随心所欲之中,抛弃了道德,通过牺牲他人来成全自己,然而这种感官的无限放纵,不断地寻求刺激却深深的吸引着道林格雷,让他不断的去接近亨利勋爵,不断地被欲望与放纵所吞噬,灵魂无限的堕落坠向深渊。
灵魂下坠的过程中,道林也遇到了生命中的光点。再一次戏剧表演中,道林爱上了舞台上那个与角色融为一体的女孩西比尔,西比尔是一位单纯的女孩,她从小被教导除了表演什么都不要想,她也确实什么也不去想,在舞台上她就是朱丽叶、奥菲利亚或者苔丝狄蒙娜。将她唤醒的是道林,她感受到了爱情,同时也看到了布景的庸俗、台词的浮夸和表演的无聊。然而她的清醒却断送了她的爱情,道林只喜欢她那与角色融为一体的样子,无法接受她庸俗的灵魂。决然分手的道林回到家后发现画像的嘴角产生了凶相,领悟到了他先前许下的心愿已成事实。心存愧疚的道林试图补救去找西比尔复合,却得知西比尔已自杀。
西比尔的死并没有唤醒道林的人性,反而选择了麻木不仁,任由灵魂不断堕落。他时而保持风度活跃在上流社会,时而却又混迹于鸦片窝等黑色地带。灵魂不断腐烂,而道林的肉体依然如曾经一般青春,但那副巨大的画像却逐渐头秃眼拙皱纹丛生,及时灵魂的罪孽,也是岁月的刻刀。画像分担了道林的衰老和邪恶,也束缚住了他。现在他已无法直视那丑陋的画像,生怕察觉出画像与自己有一丝的相像,在堕落的灵魂面前已经丧失了直面的勇气。
让他重拾勇气,得到救赎的是忏悔,是对自己一切的忏悔。道林在西比尔死后很久,遇到了一个农家少女,像极了西比尔,他爱她,却在决定私奔的清晨让她留下。他意识到“青春充其量是什么?是一段幼稚不成熟的十七,一段情绪浅薄、思想病态的时期。为什么他老是穿着青春的号衣呢?青春已经害了他。”他下定决心“以后永远不在引诱天真,他要做个好人”。立志后的道林觉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对画像,结果画像并没有什么变化,只是眼神中多了些狡猾的神色。那抹狡猾的神色让道林的从善变成了笑话,原来从善不过是更深的自欺,他的灵魂已经肮脏不堪,无法通过谎言来救赎。道林拔出命运的镰刀,砍向画像,这是对自己丑恶直接的反抗,也是自己灵魂最后的赎罪。道林每一次对画像忏悔时,都会有一个人死去,这一次,是他自己。
“我们同生活在阴沟里,但仍有人仰望星空。”王尔德塑造了一个曾经纯洁天真的灵魂,却在欲望面前不断的堕落,而在最后敢于直面自己,通过毁灭来得到救赎。是谁带走了道林的天真?也许不如问我们的灵魂能否承受住如此的拷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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